杜瓦利尔没有雨-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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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 但是你有朋友。 这次我没办法否认,只好像伊万一样对着酒瓶喝了口酒,“或许吧。” 你需要钱。他变得笃定了起来:很多、很多的钱。有人卖这些。 我失笑,“这就更加说明我走不了了。” 他摇摇头:不会的,人想走就可以走。离开了就不回来。 你看,我就说朝禄有一种天赋,擅长在日常的对话中悟到一些人生哲理般的内容——可我正要再夸他,他复又嫌弃地看着我:但是你太浪费了。你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,也不吃过期的食物。他不赞成地说:坏习惯。省不下钱。说完他又骄傲地指了指自己:我总能买到最便宜的蔬菜。我起得很早。好习惯。 这回我迅速地打手势回应他:对。你有很多、很多的好习惯。 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,像个拆开生日礼物的小孩似的。不过,两秒后,他似乎想起了“大人总要成熟沉稳”的话,立刻收起笑容,严肃地坐正。再过了四秒,不知他想到了什么,神情又变得忧伤起来。 在人生的前二十余年里,我曾坚持认为每个人类的内部世界是一个黑匣子,不必深究,也不值探索,与人交往只看匣子外的结果就足够。但可能是因为杜瓦利尔离文明世界太远了,抑或我已决意重获新生,我在眼睁睁目睹了朝禄的几番心绪变化后,忽感一阵久违的遗憾与愧疚——我想我可能还是想看他做个拆开生日礼物的小孩,或者邯郸学步似的模仿那一点道听途说来的、“外面世界”的要求。朝禄并不像外面的人那样,誓死扞卫自己的主体性,像个随时戒备战争的战士一样防御来自他者的cao纵,相反,他乐于改变、乐于适应、乐于接纳我的经验,可这不意味着他看不到那些道理背后残酷的丛林,而这使我加倍愧疚。 我亲了亲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