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缘地带,几天下去,脚都泡烂了,接着就是感染引起的发烧。 对于桥洞里任何一个流浪者来说,这都是要命的重症。 鬼眼每次一咳嗽就以为自己要死了,脑袋在晕乎乎的状态下,思考过许多生与死的哲学问题。 比如上帝会什么会安排自己这样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;既然最终都是死,那么努力生存又有什么意义;死亡是彻底消失还是轮回的转折点……他目前只能提问,无法思考出答案。 神奇的是,他每一次都挺了过来,等他神清气爽出去觅食的时候,哲学也被丢在了脑后。 尽管不知道活着的意义,他还是本能地选择了努力。 到了冬天,活下去成了一件努力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,非常看运气。 桥洞里很多白天还能咳两声的流浪汉和孤儿,天一亮就僵了,年长的流浪汉会把他们拖到山里面埋了。 鬼眼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如何从坚硬的尸体上扒下衣服,裹到身上,走进阳光迎接新的一天。 当他看到死人不再害怕,搜口袋的时候不再为昨晚没有让出地盘感到愧疚,他对生命就没什么敬畏之心了。 对道德和法律更没有。 冬天靠捡瓶子换的三瓜两枣是活不下来的,必须冒着挨打的风险偷鸡摸狗才能勉强生存。 而且得经常偷,因为存钱这个概念不适用于他们这样的人。 鬼眼不是没有碰到过搜他身的资深乞丐,一次两次,就学会了当天把钱花光。 这样的日子,留给人思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