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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眼被一巴掌掀到地上,不等撑起胳膊,拳脚就像暴雨一样砸在他瘦弱的身躯上。 包子铺里里外外几十个人,没人愿意搭救一个扒手。 还有大人趁机教育小孩:“看,这就是偷东西的下场!” 男人一扬下巴,觉得自己在为教育界做贡献,一脚把小扒手踹出两米远。 鬼眼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推着雪在地面上滑行,咬紧牙,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。 体内炸开撕裂般的剧痛,肚子痉挛着绷成了一块硬邦邦的铁板,喘不上气儿。 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喉咙,他咽了好几下都咽不下去,最后从嘴巴和鼻孔里喷了出来。 男人还嫌不够解气,骂骂咧咧冲上来。 带着血丝的浊液洒在眼前,热腾腾的,厚重的皮靴溅开雪花,透着一股能了结生命的气势。 鬼眼脸色惨白,浑身哆嗦,一瞬不瞬盯着靴头。 他听说过很多个“死后”的版本。 桥洞里的老乞丐说,死后会被虫子吃光血rou;商业街的摊贩说,死后会下地狱被剁掉手;断桥上的卖花女说,死后会投胎做土财主的女儿;教堂的老奶奶说,人死后,就上天堂;警察说,死了就是死了。 没有统一的说辞。 此时此刻,对未知的恐惧远超过对下一世的期盼,他突然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。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,活着是因为不想死也不敢死。 可他一向不受上帝眷顾。 他不甘地闭上眼,眼泪滚了下来,这时,一道声音像教堂的圣光一样洒进了绝望